对话王晶:对表演不设预判 演员会回以神迹

郭麒麟郭麒麟

新浪娱乐讯 2021最美表演正片陆续揭晓,由王晶执导、郭麒麟主演的短片《不止》近日揭开神秘面纱,郭麒麟回归相声舞台,但这一次,镜头聚焦的不是那些响了的包袱,而是掌声之外的那些犹豫、自我怀疑甚至是自我较劲的瞬间。

青年导演王晶此前曾有过纪录片拍摄经历,也曾多次与导演贾樟柯合作。作为一名新晋电影导演,他追求真实质感,拍摄时不会给演员太多预判。

这种工作习惯从处女作《不止不休》延续到了短片《不止》的拍摄之中,王晶认为,对演员的不预判,是尽可能地给他们更多表演空间,与此同时,演员往往会回馈彷如神迹的时刻。

电影《不止不休》在疫情之前完成拍摄,之后王晶与剪辑师在台湾和海南两座岛上远程合作完成了剪辑工作,春暖花开,王晶希望这部电影能在今年如约与观众见面。

新浪娱乐:为什么会参加最美表演?

王晶:其实我关注这个项目之前,身边很多导演朋友也都参与过这个项目,所以我觉得是挺好的一个机会,每年能有一次年轻导演和年度话题演员合作,我觉得挺好玩的一件事情。

新浪娱乐:您与郭麒麟的合作是怎么达成的?

王晶:跟小郭其实有些渊源,我之前在筹备《不止不休》的时候就有过接触,但是因为时间节点上有一些问题,所以当时没有合作成有点遗憾。这次最美表演的合作把之前的遗憾圆满了。

新浪娱乐:这个最美表演的剧本算是为他定制的吗?

王晶:我相信2020年《最美表演》的主题跟这个年份的特殊性有关系,我原本希望通过一个三分钟的故事去描绘这个特殊的年份,所以之前写的两三个版本的故事,主角都是作为普通人或者作为一些在这个艰难年份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的经验。

但是我后来想了想,我觉得都不是那么切题,所以后来我就跟小郭商量,我说你介不介意演一个你熟悉的角色,演一个曲艺演员。我想把那些发生在2020年的独特的事件性的叙事都摘除掉,去试着讲一个人本身的精神力量,一个人本身的勇敢。他是模糊的,他可能只是代表一个年轻人,他只是一个站在舞台上的演员,他怎么面对自己的那些过不去的坎。

2020年其实还是一个变化挺多的年份,很多事情都在不及所愿。个人情感也好,时代标签也好。也许有些人跟不上脚步,有些人被甩下来,有些人没法面对这个措不及防的变化。我会思考,《最美表演》这个故事是不是可以讲一个在这种变化里面能保持自我,不放过自己,眼见困境缺能不停下来的这么一个人物。我们希望经历了这个特殊的年份以后,我希望简单的故事其实是一个大家能一眼看明白的故事,我相信短片里,这个年轻人所遭受的质疑和困境,这个人物所传递的情感力量,大家是能直接感受到的。

新浪娱乐:当您决定把聚焦点放在相声演员上的时候,郭麒麟是什么反应?

王晶:因为他是作为相声演员进入大众认知的,我其实会担心他介意我们再讨论回去,讨论他原本的身份和困境。但小郭他很聪明,我跟他讲完了整个之后,他很快明白我想跟他一起做这件事情的初衷和态度。他原因把角色身份放到一个具有普遍性的年轻人身上,不管是什么职业,一个相声演员也好,一个外卖快递小哥也好,大家心里面或多或少都会有那种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跟自己较劲的东西,他消化角色,完美地传递了我渴望的那种代表性,挺棒的。

新浪娱乐:有了剧本之后,还要跟郭麒麟对一些什么细节呢?

王晶:坦诚讲曲艺专业我是外行,我也在沟通的过程中跟小郭同学学习曲艺行的很多东西。既然我们决定做这件事情了,我希望成片展示最好的演出状态,不希望坏规矩,尽量贴近专业,所以包括唱段选哪一个,他自觉更有表现力什么的,我都交由他判断。开拍前一天的下午,大家还在理解讨论,最后然后把唱段做了一些调整,小郭同学挺着压力练了整晚。

其实这个片子里面我觉得看小郭出彩的部分两个,一个是真的站在舞台上的展示手艺活那一瞬间,我相信他对自己是有严苛要求的。另外一个更大的表演空间,我觉得在于,我们并不是还原一场演出,反而我们是把小郭作为专业的舞台演员不太愿意在舞台上展露出来的那些尴尬或者是自我怀疑,甚至是犹豫的瞬间,反而通过镜头把那些瞬间呈现出来,刨除自我却也深刻的自我反省,我觉得这其实是留给小郭在表演上发挥的空间。

新浪娱乐:您是怎么理解最美表演的?

王晶:最美表演,我觉得真的美不是经过很多修饰雕琢,或者增加很多技巧的东西,反而是得体的,是让人觉得舒服的,柔软的东西。我觉得好的表演,应该是让人能通过很多细微的表达,进入人物。

我们现在要做这条片子,给小郭脚本里面提供的空间,挺微妙的,很多心理活动的东西,你怎么去用最细微的东西表现出来?它没有攻击性,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说唱里面叫flow,表演里面有很多flow的东西,三分钟的短片,你的人物处理 Flow够不够好。

新浪娱乐:咱们今天这个短片叫《不止》,它可以说是您的导演处女作《不止不休》的一个延伸吗?

王晶:其实不是,可能也是剪了一年片子,陷在情绪里面,我觉得“不止”其实是两层含义,一个 Non stop,就不停下来,因为它本身三分钟短片,我想玩一点节奏性的东西,一遍一遍来,其实是一个态度的问题。然后他还有一个层面是,我们是否要接受一个可能不太想要的结果,对自己内心不回避这个东西。

新浪娱乐:看到您有一些拍纪录片的经历,它对您现在拍剧情片有一定的影响吗?

王晶:其实我也没有拍过太多纪录片,但是我确实很喜欢纪录片,因为我喜欢那种有神迹的东西。纪录片导演其实是多个工种合一的,很多时候是自己在拿机器在拍,然后现场要处理很多信息,判断和引导是必须的,因为你不能让事情无休止地发展下去,因为作为一个导演你是要做选取的,其实你在现场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故事在现场重新写,还要做一点镜头调度的工作,但同时你什么时候有勇气把自己放掉,就是我等它,挺难的,我有勇气开着机器,我一直等你,我相信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东西出现,然后那个时候突然出现了,它就是神迹。

新浪娱乐:拍剧情片《不止不休》会有这种时候吗?

王晶:其实会有。到影片拍摄的中后段,演员需要承载的情感浓度还挺高的,这种情况下,我会给白客、宋洋、苗苗尽可能留一些空间,让他们先按自己舒服的方式去处理,生活在戏剧空间里,有些时候他们还给我的东西,我会觉得是神迹的一部分,是我在写剧本的时候,甚至我在排练的时候都没法预想的东西。

然后另外一部分,大家看到影片之后也会知道,我在《不止不休》里面有用纪录片的方法去做一些桥段,因为里面涉及到一些乙肝携带者的话题,然后我也会希望说请到真实的这些乙肝携带者过来参与我们的拍摄。白客饰演的记者韩东这个人物,去走访这些人的时候,我基本上是按纪录片的方式在拍的。

我只跟白客说,今天我要带你去采访三个人,他们都是真实的乙肝携带者。我希望你现在是韩东,然后我希望你去用你的方式去了解他们的故事,你真的把自己当一个记者去做采访。

我尽量多给你真实的东西,就表演而言,碰撞出来的火花还挺多的,就是白客真的接收到他们的信息,白客自己的反馈,然后包括那些乙肝携带者,他们可能第一次面对镜头的时候,他们讲述的时候,他们的那些状态我觉得都是神迹。我尽量多给演员真实的情境,就表演而言,碰撞出来的火花还挺多的。就是白客真的接收到信息,白客自己的反馈,然后包括那些乙肝携带者,他们可能第一次面对镜头的时候,他们愿意讲述自己生命困境的时刻,那些状态我觉得都是神迹。

新浪娱乐:您在选《不止不休》这些演员的时候,是以一个什么样的标准?

王晶:其实我觉得可能每一个导演工作习惯不一样,在写《不止不休》剧本的时候,我心里面没有很明确的预设,然后我会有一些方向性的考虑,比如说我知道男主角他一定是一个让每一个人都有代入感的普通人,这个事情我变得比较简单,白客会很快的在我脑海中出现,他其实身上有很多东西跟我们讲的主人公是相像的。

包括颂文老师,我们第一次见面聊天,他说我跟你聊聊我的过去,然后他就讲了他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跟我讲完那个故事之后,也讲到过他在当老师那段时间经历了一些情感变化困苦,不知道自己将来该做什么方向,到底往哪边走,他没有说他为什么讲这个东西,但是我很明白他为什么讲这个东西,因为他已经其实在考虑人物,而且我觉得是大家最容易达成共识。

新浪娱乐:疫情对您的导演处女作《不止不休》有影响吗?

王晶:其实没有影响,我们单就《不止不休》这部电影而言,时间节点还算幸运,因为正好是在疫情前拍完的,然后整个疫情期间我们都在后期的工作,然后其实也是刚刚说到的变化,你面对疫情可能你的工作方式会产生变化。

我之前其实也一直在提到,我说《不止不休》这个片子的剪辑是我跟剪辑师,一个在台湾,一个在在海南岛,两个人在两个岛上把这个片子剪完的,整个剪片的过程一面都没有见,每天通过线上视频连线的方式。它是个变化,一开始我其实是拒绝这种变化的。我觉得剪片子可以这样吗?剪片子过程不应该是两个人坐下来面对面的商量,然后讨论吗?但是后来你发现其实你不能改变很多事情,疫情没有很快地向好的方向发展,那是大概二三月份的时候,还是在每天让你觉得好像更看不到结果的时候,我只能选择接受这种方式。一个个体怎么面对外部世界,也是希望通过《不止》这部短片讨论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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